现实击碎理想

来源:DoLike.CN 时间:2016-11-01 13:50:42 责编: 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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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硬的水泥地板上一溜烟地飞扬起一阵阵的雪沙。

像飞沙一样雪粒,它们像长了脚一样在地面上奔走,它们像飘散在空中的无数的白色小精灵,它们似乎在祈祷什么。

十二月二十五日,圣诞节。就在这天晚上,我们这座小县城下起了雪。我在活动中心听完课已经是晚上十点半,路上飞扬着浮土般的雪沙,如同我在第二段描写得那样。这天晚上自然也很冷。

可是我心里暖融融的。活动中心就像一个大火炉,我和我的伙伴们每次都凉进热出,走出会场的时候个个都兴奋不已,似乎在不久的的将来我们每一个人都是钻石。

钻石是我们安利事业中的一种奖衔,年薪六十万。我和我的伙伴们向往钻石就像一名普通士兵向往将军这个军衔一样。那种向往是很容易令人振奋的。对于我们一个普通老百姓而言,不向往年薪六十万几乎已经不可能了。六十万,那的确是一个滚烫的诱惑。

和所有的安利人一样,我也是冲着那六十万做安利的。大多数时候我们都在单单为了钱而在情愿或不情愿地做某件事,为了钱我们可以忍受我们原以为无法忍受的苦难。当我们极不情愿却又非做某事不可的时候我们总是这样说:看在钱的份上我认了!

做安利很难,可是看钻石的份上我也认了。

又是一个飘着雪沙的冬夜。圣诞节后的第三天。

我原本准备今天去米山镇坐火车回家的,可是当我乘坐着几乎是末班车的4路车来到米山火车站时,工作人员却告诉我417次列车停运了。只有一列通向济南东站的空调车,车票是六十元,比417次列车要贵十三块钱,更重要的一点是东站离长途汽车总站约十五公里,打车最少二十元。我迅速地打着心里的小九九,不划算。我当即立断作出一个决定,今晚不走了。大不了明天坐汽车回去,省钱是最重要的。我的浑身上下就只有一百五十块钱了。

幸运的是还是最后一班四路车把我从十公里外的米山送到了市里汽车站,此时的文登市里已是华灯初上,百大购物广场前那个站牌下站着急切等末班公交车的男男女女,而我也是其中的一个。五路车刚走,二路车就来了,紧接着六路一路,站牌下的人上了二路上了一路,也有个别回家心切的人去打车了。站牌下的人数逐一渐少,最后仅剩下三两个,其中有我,有一对母女。母亲问:这么晚了还有有车吗?女儿一边抬腕看了看手表一边几乎是固执的语气说:才五点半,不可能没有!

然而,在很多时候我们认为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却在一一地发生着。所谓的不可能只是我们自己的一厢情愿和想当然,客观事物决不会受我们的意愿支配。

我知趣地离开那个站牌准备步行回家。因为我#p##e#在四路上曾听售票员讲五点半后就很少有人在跑车了。仍在站牌下回执着地等末班车的母女注定是要失望的了;耽误了时间,挨冻、车没等来,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思维里,固执注定也是一种无法自知的错误。

2

若干天后。

我仍在做安利,背一个盛相关资料的包,手提一产品示范盒,在大街小巷及这个城市的角角落落里晃荡,随时都可能碰到一个同行,这个城市就这么大,根本经不起我们这些做安利的如此精神抖擞地晃荡,给人的感觉是似乎这一阵子社会上所有人都在做安利,其实我做安利的就那么几个人在街上晃,因为晃,所以容易让人产生错觉,事实上还是不做安利的人多。

我在街上已经晃了一个礼拜了。

可是,我一点产品也没推销出去,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是我的顾客,哪怕他(她)只买我一瓶沐浴露或碟新。然而,除了我自己之外,我说服不了任何人来买我的产品。如果把顾客比作上帝,那我就像一位失去上帝的孩子,这是何苦来着?我为什么要选择来做一名推销员?我曾经那份工作不也是很好吗?在最沮丧的时候我也会这样动摇。事实证明我的确没有一点销售能力和销售经验,但正因为如此我才更要做安利。我是一块不够火候的废铁,我需要锻炼!

我很早就知道那句非常有名的名言:人,其实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战胜自己就等于战胜一切!这句话是我初中时班主任赵老师写在我作文本上的一句评语。我一直觉得这是句名言——尽管这句话本身并不是出自那些名人之口。

道理我懂,可是我一直都没做到。我更多的时候被自己的惰情和恶习驱使,总舍不得对自己下狠手,惧怕疼痛。所以至今我仍很平庸地残度余生,生命中没有那些发生别人身上的精彩。

我很惭愧,我希望有谁能用皮鞭抽打我一顿,让我遍体鳞伤,然后在剧烈的疼痛中反省我自己。

一个人的战争是最难的,也是这个世界最痛苦的一件事,你必须打败自己,你举着一把鞭子,一边要使劲地抽打自己,一边又要忍受着剧烈的疼痛让下一鞭子抽打自己身上的时候更有力度。所以打败自己的第一个先决条件是敢对自己狠。

我对自己一向手软。

所以我至今一事无成。

我晃在街上的时候更多的时候是在犹豫不决,然后被自己打败,放纵惰性,伤感消极的思绪满街乱飞。我错过了一个又一个向别人推销的机会,我不停地在大街上匆匆地走动,我不敢推开任何一家店铺的大门,我怕被人拒绝,更怕被人拒绝后我不知所措的尴尬。我顾惜着自己的一钱不值的面子。我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p##e#其实面子能值几个钱?有钱才有面子!我甚至会躲进书店里不管春夏与秋冬去,我在逃避,这因为我的惰性和怯懦。当我走出书店的时候已经饥肠漉漉,胃里在敲鼓抗议,我自知较真儿较不过肚皮就在道儿旁一家看上去比较平民化的小吃店里喂了它一顿。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在以后下狠心狠手战胜自己,但我知道我战胜不了我的肚皮,呜呼!

3

我经常被我的肚子打败。

很多人是被大脑控制的,我却经常被肚皮牵着鼻子走,在外面工作时我常常不由自主走进一家高档或低档的餐馆去吃饭,神智不清地点一大堆菜,狼吞虎咽地吃下去,然后稀里糊涂地花掉事后让我心疼不已的一小笔钱,对我而言已经是非常奢侈的了的一小笔钱,我每天要花30%的精力去想吃什么去哪儿吃等等这些无聊的问题,这是我的悲哀。我绝对的凡夫俗子!并且一俗到底,整个一动物凶猛,我矮胖身材,啤酒肚,冷不丁一看以为是日本商人,仔细一打量原来是个伙夫,知道了吧?我就是那类人一不溜神吃出了个老板形象。

4

眨眼的功夫,又若干天过去了。

在某一天,我终于在安利的“战场上”身负重伤。

我倒在地上,体味着受伤的疼痛。